一
春末的天已经开始有些热了。
放学后的球场上,打了一小时球的吉野北人出了点汗,想去厕所洗把脸回家了。但是他刚到走廊拐角就看到对面有个黄毛寸头男带着四五个不良拿着球棍什么的气势汹汹地朝厕所走去。
他挑了挑眉,算打过了招呼,当着他们的面走进了厕所。全校没几个人不认得吉野北人这漂亮的脸,黄毛寸头也都知道他能打,不是好惹的,给了他几分薄面让他先进。
吉野北人还挺好奇的,没急着洗手,敲了敲厕所最里的门,推了进去。
果然有人。他冲那人勾了勾嘴角,浅笑了一下。狭小的厕所隔间,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到半米,仿佛呼出的气都能传到对方那儿。
外面的光洒在吉野北人颜色偏浅的发梢,仿佛在发光。不免让人惊叹他笑得好漂亮,但又有点冷感。
或许是吊桥效应,藤原树不免心跳得有点快,就呆了一下,回过神后不太友善地看着吉野北人,摸不准他的想法。
外面已经开始一个隔间一个隔间地砸过去了,声音很大,和他们之间的氛围格格不入。
吉野北人只觉得眼前的男生看着还挺赏心悦目,或许可以接近一下。他食指放在嘴前无声地“嘘”了一下,看着温良无害的样子。
藤原树微微皱了皱眉没多想。
“咚咚。”隔间的门被敲响了。
吉野北人忽然让藤原树背过身去,环上藤原树的脖子,借了点力,好让双脚离地一段距离。
“是吉野さん在里面吗?”外面传来一个有点狗腿的声音,听起来不是那个黄毛寸头,应该是他的小弟。
吉野北人挂在藤原树的背上从善如流地在他耳边轻轻吹了口气,“是我。”
外面声音轻了点,藤原树忽然朝隔间门下的缝隙踢了一脚,正中那人的脸。
吉野北人在他背上晃了晃,唇从他脸边浅浅擦过,把他勒得紧了些,语气不善地朝外面道:“不长眼睛也听不懂人话吗?”
这个踢人的锅算是被他背下了。
外面窸窸窣窣的不知讨论了什么,狗腿忍着痛不服气地道了个歉,听起来是跟着黄毛寸头走了。
但此时藤原树已经感觉到身后有什么硬物隔着裤子抵着他的臀肉了,他偏头要骂,就看见吉野北人一脸无辜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他看起来还是笑盈盈的,但又没有笑到眼底,仅仅只是一副可爱样子。
两个人双唇之间的距离不到一厘米,呼吸交错,令人心惊的暧昧气氛。
周围安静下来,窗外的风吹进来,呼呼的响,掩盖住了隔间里的心跳。
是很方便的姿势。吉野北人这样想着,凑过去吻了藤原树的嘴角。藤原树没躲但细微地调整了一下姿势。
藤原树愣了一下,就已经来不及背摔了,他被吉野北人一只手勒住了脖子,“别动,亲下又不会死。”
吉野北人嘴上这么说却没强吻他,一只手钳制着他,一只手伸下去摸他。
藤原树恶狠狠地看着他,可是又被这人赤裸的眼神看回来,不自觉地露出了一点示弱的表情,挣扎也没那么明显了。
藤原树在被亲到嘴角之前就已经硬了,察觉到这一点的吉野北人恶意地含着藤原树的耳垂用牙轻轻地磨。
“你要干什么?”藤原树压低了声音,听起来有点喑哑。
吉野北人隔着裤子摸了他两下,撤下了他的裤子把手伸了进去,“我以为你这个样子知道我要干什么。”
藤原树被摸得很舒服,尽管他不想承认,但挣扎的幅度还是小了点。
吉野北人凑在在他耳边又亲了亲他的鬓角,“舒服吗?”
藤原树不想回答,但是下身被抚弄的快感一阵接着一阵,他有点受不了,呼吸逐渐急促起来,抓着吉野北人的手臂不放。
吉野北人借此慢慢放开了勒住他的手转去环着他的腰,并顶了顶垮,隔着裤子去蹭藤原树的股缝,一下下顶在他臀肉上获取一些安抚。这好像莫名其妙让藤原树觉得更兴奋了,吉野北人几乎没怎么费力就和他吻到了一起。唇舌交缠间,偶尔露出几声轻不可闻的闷哼。
“变态。”藤原树没过多久就泄在了吉野北人手上,还咬破了北人的舌头,血腥味弥漫着两人的唇齿间。
因为吉野北人的吞咽,喉结明显的动了一下,藤原树恰好看得清楚,不由自主的跟着把两人的口水咽了下去。
“明明是你把我手弄脏了怎么还说我。”吉野北人用那只都是白浊的手摸上藤原树的后穴,但是想了想还是把精液都抹在了他腿根中间。
藤原树又去抓他的手被挡了回去,又被亲住了,等回过神来吉野北人的性器已经挤在他腿间了。
“夹紧点。”吉野北人说着还用力拍了一下他的大腿边,声音又响又清脆,仿佛在这个厕所还传出了回音,“还想不想走了?”
“你小点声。”藤原树瞪了他一眼,拒绝的没有很彻底,甚至算得上是配合的动了动腿调整了姿势。
相比之下,吉野北人显然更喜欢现在这样的藤原树,一边和他腿交一边伸手去摸他的乳头,和他接吻。藤原树又磕破了北人的唇,像一只小猫一样张牙舞爪的又有点粘人。
窗外的夕阳暖黄的光已经铺进来了,太阳快落山了。
腿夹的始终还是差一点,吉野北人只好带着藤原树的手给自己撸,又死死掐着藤原树的下巴,看着他几乎要窒息的样子去含他的耳垂,像他的手撸动性器一样,用舌头去勾舔他的耳垂,好一会儿,射在了藤原树的下腹,还有几点溅到了藤原树的衣服上,弄得一塌糊涂的。
终于,吉野北人松开了手。藤原树脖子被掐出了一个手印,几乎是止不住的咳嗽,抬手想扇北人一个巴掌,但慢了一拍又被挡下了。不知为什么,看着北人餍足的表情,想到这么漂亮的脸留个掌印未免难看,又有点庆幸这一巴掌被挡下了。
藤原树不说话,脸色沉下来,勉强擦干净了精液,穿好裤子去外面洗手池洗衣服上的污渍。
吉野北人慢悠悠地跟在后面,“留个联系方式?”
藤原树不说话,洗好衣服回过头去给了他一脚,自顾自走了。
吉野北人望着他的背影转了转眼珠,觉得今天心情还不错,又耸了耸肩,收拾完东西回家了。
二
吉野北人在路上随便找了家店吃过饭,回家洗了澡躺在床上,窗外的天已经黑了,可以看到为数不多的星星。他躺了会儿没睡着,打开手机翻了翻通讯录,给坂本阵发短信。
“阵さん知道我们学校今天有个很漂亮的男生被同级那个黄毛寸头堵了吗。”
坂本阵可能刚好也在玩手机,几乎是秒回。
“诶?!!打起来了吗?怎么样?”
“没,他们没发现他。”看样子阵也不知道,吉野北人瘪嘴,又回道:“你有那个寸头联系方式吗?”
“有的,你要吗?我推给你?”
“别,你帮我打听下他们堵的谁。”吉野北人回想了一下,又补了一句,“别提我。”
虽然被黄毛寸头知道自己包庇了厕所的男生也没事,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哦!!!”
“什么男生?比你还漂亮?”
这就开始八卦了,吉野北人没来得及回,看着窗外回忆了一下那天的风,躺得有点舒服不知不觉睡着了,没有看到最后阵的回复。
“但最近听说有几个转校生,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
藤原树睡不着,他还一脸厌烦地擦洗身体。毛巾擦过脖颈的时候有点疼,可能是被勒重了。虽然吉野北人很漂亮,两个人说到底也没真正做什么,四舍五入也能算作互帮互助。这样想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藤原树回忆了一下,也没什么恶心的感觉,脑子里能想到的都是那张微笑着漂亮的脸。可恶,好像有点忘不掉了。
藤原树把水调冷了些,又冲了会儿。
镜子里自己脖子上很明显有两道红痕,看不出是手印,但还是有点明显。他伸手摸了摸,好像还有别人残留的触感。
藤原树转来新道寺男高三年级7班不久,因为不太合群又过于漂亮安静,被推攘调笑了几下,就摆了臭脸又打了回去,就惹上了这个麻烦。但是现在让他心烦的倒不是这个麻烦,而是在厕所见过的那张脸。
虽然场合不是很对,但是他还是清楚的记得天气很好,有风吹进来,树叶在窗外微微地晃,然后那人可爱的脸也在自己面前微微地晃,根本不像是会说“不长眼睛也听不懂人话”的人。
藤原树想着,给养的猫喂了点小零食。
可能是白天经历的事太多了,这一晚他睡得很熟。但梦里又见到了那个人,这次看不清脸了,是他凑在自己耳边压低的声音。
都是些让人脸红心跳的污言秽语,在梦里做了什么也记不清。但是被惊醒的时候,他好像很熟悉这种感觉,和昨天下午被吻到嘴角之前很相似。
接下来的周末,他们谁也没有见到谁,上周放学发生的事像一场梦一样很快就过去了。周一该上的学还是要上,这不免让藤原树很头疼,他必须面对同班的黄毛寸头和他的一群小弟,也不是说打不过,就是怪烦人的,如果能避开就好了。
吉野北人这周上课难得没有迟到,还去别班晃了一圈找坂本阵聊了会天,又去川村壱马那儿通了通气,打听了一下最近的转校生。
最近的转校生有三五个都分在不同的班,一个是川村壱马的弟弟长谷川慎,还有一个是A班的藤原树,听起来有点像是吉野北人口中描述的那样安静漂亮又有点小倔。
七班啊,阵说黄毛也是七班的,应该八九不离十了。吉野北人翘了课用校服外套蒙着头躺在天台的沙发上晒太阳。
中午的时候,门口那里响起了脚步声。
“啊,kazuma来了吗?中午出去吃?”吉野北人出声询问,没有得到回应,拉下了外套看了眼来人。是藤原树,他看到吉野北人好像还很不爽的样子,皱了皱眉,“怎么是你?”
“好巧。我很想你。”吉野北人诧异地坐起身来,把桌边的碳酸饮料递给他,“喝吗?”
藤原树一些奇怪的回忆就无法抑制地涌上来,但他没有拒绝,接过来拉开易拉环,喝了一口,都晒热了,涌出来的汽水浸了他一手。
吉野北人看他嘶了一声,觉得可爱,摸出纸巾递给他,“不好意思,忘了汽水会鼓出来。”
“……”
“他们还有找你麻烦吗?”吉野北人随口找了点措辞。
“没看见。今天还没去过班里。”藤原树喝了口汽水,坐到吉野北人旁边。他还不知道这个人的名字,但又说不上讨厌,这张脸对着自己笑起来怎么也没办法生气,“你叫什么?”
“诶?我告诉你,你给我联系方式呗。”吉野北人自然地去搂他的肩,故意压在他耳边说:“吉野北人。”他哈出来的气好像被太阳晒着了,热热地拂过藤原树的耳畔,耳垂都像是被舔了一下。
藤原树一脸厌恶,抬了下手肘打到了吉野北人的下巴,“别发疯。”
“记住了吗?”吉野北人看不出生气的样子,好脾气地摸了摸下巴,“嘶,有淤青了。”
沙发边的的矮桌上正好摊着纸笔,风吹过来眼看着一只水笔就要滚到地上,藤原树顺手抓过来潦草地在纸上留下了一个电话号码和名字,就下楼了。
吉野北人满意地扯下了那张纸塞进了校服的衬衣口袋。
但是藤原树才走到楼梯口就看到找他麻烦的人正守在楼道中间。
一个短卷毛挥了挥棍子,故作不经意地敲了下楼梯的铁栏杆仰着头,“躲在这呢?让我们好找?”金属制的棍子和栏杆出乎意料地发出巨响盖过了他是声音,仿佛还在楼道产生了回响。
吵得眯着眼准备睡一会的吉野北人皱了皱眉,起身想去看看。
藤原树都懒得正眼看这群找茬的,想直接略过他们又被拦住了。
“小子,是你先动手的吧?打了人就想跑?”这次开口的人鼻梁上还有很深的一道红痕,藤原树想起来可能是他上次在厕所踢的还没好差点没忍住笑。他不知道吉野北人站到了他身后,只觉得周围氛围变了变,好像安静了些。
直到黄毛寸头站出来和吉野北人打招呼,他才注意到地上除了他自己还多出一个影子,是吉野北人的。
“哇哦,好热闹。”川村壱马人没到声音先传了过来,他和长谷川慎勾肩搭背走到楼梯转角看着眼前七八个人。
黄毛一波人没声儿了。
川村壱马带着长谷川慎上楼路过的时候顺便踹了一脚短卷毛,对着黄毛压低了声音:“别在这里闹事。”
“怎么才来,一起去吃饭吗?”吉野北人一只手搭上藤原树的肩,眼睛却看着川村壱马和长谷川慎。没有得到回答他就又偏头扒拉在藤原树肩头,“你和我们一起吗?”
这对藤原树而言是一个很好的得到庇护的选择,但是在他心里好像又不只有得到庇护这一个目的,但此刻点头总是没错的。
川村壱马拍了拍吉野北人的肩,解释了慎的老师拖课为了等他自己也来晚了。
吃饭的时候坂本阵也坐过来了,他看看藤原树又看看吉野北人,故意问道:“你下巴那青一块怎么回事?不会是被人打得吧?”
“逗猫磕的。”吉野北人看了眼藤原树,说起话来嘴里还有饭脸颊鼓鼓的很可爱。
藤原树装没看见,闷头吃饭。
阵来了之后好像打开了话匣,川村壱马给他们都介绍了刚转来小他们一届的弟弟长谷川慎,逼得吉野北人也不得不介绍一下几十分钟前他才知道名字的藤原树。
好像这样藤原树就融入了这个随和的集体,但是不应该是这样。
如果先前的性骚扰算作是交易,那现在他们之间交朋友又算作什么。
吃过饭大家都散了,吉野北人吃得慢,藤原树不急着走便在那里等他。
吉野北人见他没走还有点诧异,抬眼看了看他,“等我?”
“嗯。”藤原树下意识的应了一声,又觉得离谱,自己现在的心理像是在讨个名分,又改口:“不是,那个,你是几班的。”
没话找话。
“嗯?2班。”吉野北人有点疑惑但还是回答了,想了想又凑近藤原树笑道:“你这样等我,我会以为你喜欢我诶。”
“谁会喜欢变态。”藤原树被戳到了痛脚,气得想走,又觉得走了才是欲盖弥彰又僵持在那儿不动,头发盖住的耳廓有点发红。
接下来吃完饭回教室的路上两个人都没什么话,一直走到要分开的楼梯口。
“喂,放学了等我一下。”已经背对身走了几步,吉野北人又转身回头。
藤原树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紧张,觉得这夏天来得有点早了,楼道的风吹得好闷热。他没有停下脚步,但是“嗯”了一声,也算答应了。
三
可能因为约好了放学见面,一个下午的时间变得越发难熬。藤原树不可避免地走神去想会是什么事,他又会和自己说什么。吉野北人这样的人光凭外表就会有很多人喜欢吧,他喜欢男的吗?
……
兴许是等得太久了,下课铃响起的一刹那藤原树还在发呆。当他反应过来已经放学了的时候,中午找他麻烦的短卷毛已经一棍子砸在他面前的桌上了。黄毛寸头拎起他的衣领就要一拳打上来,被他抓住了手腕“砰”地一声按到桌上,想还他一拳。但是旁边被他在厕所踢到鼻梁的那个刺头拿着棍子就已经挥上来了,藤原树勉强抓住了往他头上挥的棍子,被黄毛寸头一拳打在了脸上,很痛,口腔里的肉擦过牙磨出了血。
这样还不够。“抓住他。”黄毛寸头让两个小弟按住了藤原树的手脚,拿过短卷毛手里砸课桌的那根铁棒在手心试了试。
藤原树用力一拉,挣开了左边抓他的人一脚踹过去,歪头用肩颈硬生生接下了黄毛的一棒。
眼看着黄毛又要打过来,一个书包从门那边飞进来准确地砸在他的头上,“谁啊?”
吉野北人粗暴地踢开拦路的课桌椅,很不屑地拿回自己的包又重重的甩到黄毛的脸上,包里的硬物和上面的钥匙扣砸得他脸上都是淤青,污紫一片。
“我让他等我,不是让你们动他的。”吉野北人用背包带子绞住了黄毛的脖子用力一勒,“以后他陪我放学,懂吗?”
黄毛止不住地想要点头敷衍又说不出话,直到北人松手,他勉强咽了咽口水点点头。
吉野北人不再理会那群人,朝藤原树伸出一只手。
藤原树低头,眼睫毛扑闪扑闪,避开了和吉野北人的眼神交汇。那只手白白净净的,手指很长,指甲也修得很短很漂亮,因为之前抓着背包带子用力,手心有点发红。莫名其妙的,藤原树想起来那天在厕所里是不是也是这只手握住了他的命门。尽管这个时候想到这个很不合时宜,他还是牵住了那只手,分不清是谁的手心有点烫,“谢…谢谢。”
“抱歉,是我来晚了。”吉野北人把他拉起身后没有立刻松开手,反而握得紧了些,把他带到自己面前,看他脖子上被打出的伤痕。
“疼吗?”吉野北人没什么表情,只是直接看着他的眼睛,好像很深情的样子。藤原树不看他,他的目光便往下移,盯了会儿藤原树嘴边的血迹,想问我可以亲你吗?
他没有开口,只是嘴唇微微动了下。
藤原树和他面对面却好像怎么也不愿意看他,甚至转头去看窗外。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藤原树没有刻意去躲,吉野北人拽了一下他的手,把他往前又带了两步,几乎撞上他的胸膛。
好像回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放学后,藤原树还微微偏着头,但两人的唇相距不到两厘米,什么都刚刚好。
吉野北人是这么觉得的,他没问可不可以,直接凑上去浅浅地碰了一下藤原树的嘴角,又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尝到了一点血腥味。
吉野北人刚想退回一点,藤原树就觉得这样不够,不知道是踉跄还是主动,两个人的唇几乎是撞到了一起,但是并不疼。
两人的手指交错相扣,吉野北人清楚地感觉到藤原树在用力扣着他的手,对此回应的是他舔过藤原树口中磨破的地方,和藤原树的舌头交缠。
藤原树的手越抓越紧,两个人吻得气喘吁吁。
这个初夏未免有点太热了,十指相扣的手心都是汗水。
他们这样就又接吻了吗?
风吹起了树梢,夕阳拉长的树影不动声色地晃了晃。好像又没那么热了,是春末的感觉。
“以后和我一起放学回家吗?”吉野北人拉着他的手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他想说的不是这个。
藤原树随便嗯了一声,想着都亲了怎么还不打直球,之前不是荤话一套套的吗。
好像越是这种时候就越是紧张,眼前快要出现一个分岔路口,他们不知道对方的家在哪儿,不免都有点慌乱和不舍。
吉野北人轻轻捏了捏藤原树的手指,“第一次见面的事我有些过了。对不起。”
“没关系,我没有很在意。”
吉野北人又捏了捏手指,说:“我第一眼就很喜欢你。”
“嘶,虽然我们才认识了几天。”
“你不讨厌我吧?”
吉野北人又磨磨蹭蹭地说道:“感觉我们现在和之前都不一样了。”
藤原树听得快烦死了,什么时候他才能说到重点,没等他说完就没耐心地回道:“讨厌的。”
吉野北人忽然顿住了,眉眼弯弯,笑得眼睛都亮了些,故意拖长了调子“知——道——啦,你讨——厌——我。”
藤原树有一瞬间想甩开这个笨蛋的手,又怕他不回来牵自己,故意装着敷衍的样子:“行行行,不讨厌,喜欢你行了吧。”
吉野北人吧唧一声在他侧脸亲了下,得寸进尺:“你还我一下。”
他见藤原树不为所动的样子,撅了撅嘴,“不还就欠我了。”
很不巧的岔路口走到了。藤原树一脸认真地站定和吉野北人面对面。逆着夕阳的吉野北人周身都像被渡了一层光,他漂亮地像在一个万众瞩目的舞台,而不是随随便便一条街的岔路口,像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样,被窗外的光照得这个人像是在发光。
好像什么都可以原谅他。
夕阳暖黄的光洒在藤原树的脸上,看起来认真得有点倔强,他看起来是想确认什么,眼睛像小猫一样睁的好大。
和第一次相遇一样。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好像过了很久很久。
也许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他们都并无改变。
为什么还要去确认对方是否喜欢呢。
“和我在一起吧。”吉野北人终于开口,是一个陈述句。没有什么好担心的,都是小猫的傲娇,之前没有被拒绝,现在以后也不会。
路边的知了叫起来,夏天到了,热闹的喧嚣掩过了藤原树的回答,都埋在春天最后的风里。
没有人在岔路口分开,他们在那里相拥。
如果这不算一见钟情,藤原树很难解释自己的答案。
两人顺其自然地一起去吃了晚饭,在天黑前赶回了藤原树家喂他的小猫。喂过猫吉野北人又不走,地痞无赖一样缠着藤原树,缠着缠着又亲到一起。
吉野北人顺手带上了卧室的门,把小猫关在了外面,在卧室玄关处就忍不住把藤原树困在墙角接吻,满屋子都是啧啧的接吻声。
藤原树不由自主地回想到他们第一次见面,好像也是这样,不,他们没有这么热烈的吻,好像快要烧着了,热得这一件件衣服都褪得顺理成章。
吉野北人的手一路往下,摸过他的肌肤都在发烫,好像只是触摸就可以留下暧昧的粉红。
藤原树不由自主地被吉野北人带着走,但又想着好像一直都是北人在主动,他不想落了下乘就也伸手去摸北人的性器。那里早就硬得不行,被他们夹在下腹间,和他的贴在一起。藤原树动作很轻,但是吉野北人掸开了他的手,半跪下身像一片花瓣落到他手背一样吻了吻他的手,又含着他的两根手指耐心的舔湿,抬头和他对视,“宝贝,你要做的是那个。”
“那个?”藤原树还没有从手指上酥酥麻麻的触感中反应过来,直到北人把他的手牵到后穴处,才有点恼羞成怒地往北人跪着的膝盖轻轻踹了一脚。
但他依然诚实地慢慢把一根手指往里塞进一个指节,把穴口出的褶皱都撑开了些,还好北人看不到后面,不然好羞耻。
吉野北人知道他在做什么,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他的前端马眼处,“好乖,奖励一下树。”
藤原树没有想到北人会舔那里,惊得发出呻吟。
客厅的小猫好像听到了,从门外传来喵喵的叫声。
吉野北人仔细的吻过藤原树的阴茎每一处,还含着他的囊袋用舌头舔弄,抽空时偶尔可以看到藤原树的后穴勉强地吞进的一段指节在缓慢进入。他看了眼藤原树潮红的脸上透出一点认真的样子,低头在看不到的地方偷偷抿嘴笑了一下,含住了藤原树性器的前端。
吉野北人掐着他的腰给他深喉。脸红好像会传染,他的腰侧,北人的脸,都染上一样的充满情欲的红。
藤原树喘息越发粗重,被前面的刺激弄得不知如何是好,后穴的开拓就停在那里,只能随着前面传来的快感带动手指和身体的微微颤动。
吃得太深了,吉野北人难以发声,不断有液体从他嘴边溢出来滴到地板上。他抬头去看藤原树的表情,弯了弯眉眼,撸过藤原树性器的手混着黏糊糊的前列腺液和口水朝藤原树身后摸去。
藤原树的手指措不及防地被吉野北人带着抽送,从未体会过的异样的感觉中夹杂着一阵阵的快感,随着前面性器被北人吞吐吸允,他几乎被自己的一根手指插得快要失神。
这样还不够,吉野北人趁他不注意,挤进了自己的中指。
藤原树忍不住闷哼了一声,明显感觉到北人的手指在里面按压旋转,和他自己的手指紧紧的被穴肉箍在一起。吉野北人剩下的手指紧紧地拢住了他的手,带着他抽插,紧张得手心满是汗。他清楚地感受到吉野北人的手指相比自己的微微弯曲,在抽动中肠道已经分泌出了黏液,抽送变得容易起来,北人的指尖碾过穴肉,时不时还在扣弄。
吉野北人这时已经吐出了他的性器,用舌头在舔弄他的囊袋,他被撩的好硬,前端却得不到爱抚,他在粗重的喘息中吐出一点溃败的词句:“别…别舔那里了,要玩坏了…让…让我射。”
吉野北人带着他的手指忽然进入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深度,再抽出来的时候又挤进了一根手指,不知道重重地按到了哪里,惊得藤原树像一只炸毛的猫一样在吉野北人的肩上留下了几道抓痕。
“疼吗?”吉野北人抬眼看他。他脸红红的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已经不知道侧脸挂着的是汗水还是已经滑落的泪珠,忍不住让人更变本加厉地欺负。
藤原树一只手撑着北人的肩,喘的厉害,想说什么又有点支支吾吾的,看得出来他摇了摇头,是不疼的,“啊……是爽…爽的。”
得到这个回应的吉野北人开始反复扣弄那一点,一次次抽出来撞在那里,还回过去一边看着他一边给他口,含着他前端吸允舔弄。藤原树受不了了吉野北人这样的眼神,很快缴械,射在了他嘴里。有点腥苦,藤原树看到吉野北人喉结动了动,但还是有一点来不及吞咽沿着嘴角混着口水落下来,趟在北人的胸肌上往下滑。明明应该是刚给人口完的狼狈样子,吉野北人的眼角却都带着笑,从藤原树的下腹一路往上亲吻,舔过他的乳首嘬了一口,吸吮着他锁骨下方的一小块肌肤。
藤原树高潮完有些站不住,整个人轻飘飘的,软软地塌在北人身上,发出一点好听的餍足的声音,“嗯……。”
吉野北人在他锁骨下面,耳下颈侧的位置都留了深得发紫的吻痕。他把手抽出来,摸了摸自己的性器,抵在藤原树的大腿内侧前后磨,“还站的住吗?去床上?”
藤原树这才意识到解决了需求的只有他一个,现在腿间的触感让他想起第一次的时候,有点慌乱,又愣愣的点头。吉野北人带着他往床上走,把他推倒在床上压上去,“怕吗?”
藤原树乖巧地摇摇头,张了张嘴:“你……别。”他的腿朝着吉野北人叉开,下身粉嫩的穴口还泛着亮晶晶的水光,这样直接的裸露在爱人眼下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羞耻感,让他忍不住想把腿合拢。
吉野北人轻轻拍了拍他的大腿,俯身去舔他的乳头,还在不知不觉间把性器抵在藤原树的后穴处。
这时候说什么都是多此一举。
藤原树的大腿缠上来,仅仅是肌肤相贴就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充实,不,这样还不够。藤原树用脚蹭了蹭北人的腰,“快,快点。”
吉野北人意思意思挺了挺腰,没有进入,“不用套吗?没有润滑会痛吧。”
“不用。啊…”藤原树伸手从床头柜勾过来一小瓶身体乳,自己挤了点在手上。吉野北人把他的手牵过来放在他硬物上来回撸动,他忍了很久了,这点纾解完全是抱薪救火。
“扶好。”吉野北人把主动权交给藤原树,缓缓挺腰的同时开始舔弄藤原树挺立的乳头,轻轻地用牙齿来回磨。
“嗯…啊,痛。”只是堪堪挤进了前端,藤原树忍不住喊疼,从未被进入的地方像被割裂一般痛苦,“啊,很疼,慢,慢点…不行了。”
卡得不上不下的两个人都难受极了。
吉野北人想说些什么安慰藤原树,可他也很紧张无措,只能皱眉强忍着欲望缓慢地抽动不敢深入,来回在那一段磨蹭。他吻上藤原树的额头,试图把他皱紧的眉头抚平。
藤原树抓着枕头的手松了些,他现在已经不那么痛苦了,甚至有异样的快感涌上来,连呻吟也变得缠绵了些许,还在吉野北人吻他额头的时候伸舌头去勾了一下北人的喉结,像羽毛一样,让人觉得痒痒的。
这还怎么忍?吉野北人停了吻和他对视了一会,“还疼吗?”没等到回答,他就掐着藤原树的腰撞了进去,整根埋在里面。
藤原树被弄得失神,不自觉的拽着枕头,用力地手背上青筋都显了出来。他视线都被眼泪糊住了,还没能从这种充实胀痛的感觉中反应过来,吉野北人就开始了抽送,每一下都要往最深处顶去,好像要和他融为一体。
失神的不只是藤原树,吉野北人手指陷在藤原树的头发里按着他的头和他接吻。
少年的恋爱莽莽撞撞的,不知道谁的牙齿磕破了谁的唇,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口齿间,让人不合时宜地想起第一次在逼仄的厕所接的吻,有小猫咬破了北人的舌头,也是这样的血腥味。好像没什么不同,藤原树迷迷糊糊地想,也许第一次就该这么做了,他们对视的第一眼就可以热吻,可以做爱。
藤原树逐渐习惯了北人的节奏,配合着回抱住他,断断续续地在亲吻的空隙发出一些好听勾人的娇喘。
“舒服吗?”吉野北人加快了抽送的速度,忍不住去摩挲了几下藤原树的下巴。
藤原树喘得厉害,硬是憋回了呻吟,红着脸道:“那么自信?”
吉野北人听得眉梢翘了翘,盖不住脸上的笑意,调整了几下姿势,总是顶撞在一些奇怪的地方,折磨得藤原树时不时泄出一点闷哼。他被顶得整个人都在往上耸,一下下地头都快撞上了床头。吉野北人调整了一下枕头垫在藤原树的头下,扣着藤原树的手腕按在枕头上。灭顶的快感一阵高过一阵,好像有什么快要到达临界点了。藤原树的腿轻轻搭在北人的腰上都可以看见微微在颤抖,他忍不住想把腿缠上去盘住北人的腰,又被一下深顶刺激到了,软了下腰,腿又滑了下来,“唔,等等…别,别这样,不要…不要了。”没有要哭的意思,也不是乞求的语气,但是每个字都带着哭腔,脸红得要死,像是被欺负得满脸泪水,可怜得像一只奶猫。
吉野北人知道他的意思,终于松开了他的手,看着藤原树手腕上因为用力留下的红痕,眸色沉了沉,扶着藤原树发颤的腿架在自己腰上,又用力抓了一把藤原树的腿肉,留了浅浅的红印。他很明显感觉到藤原树乖乖把腿盘好的时候,夹得好紧,被抓的那个瞬间还因为紧张不可控地又夹了他一下,爽得他头皮发麻差点就这样射出来。
“别乱动。”吉野北人又拍了下藤原树的大腿,又固定住他的腰开始狠狠抽插,每一下都要碾过他敏感点在往里更深一点,不仅用吻堵上他的嘴,还用手按住了他的铃口。
藤原树整个人都有点发抖,手不断地抓挠吉野北人的胳膊。他嗯嗯啊啊地有话想说但又全被吉野北人打乱了,张慌得接了个几乎要溺死人的吻,晕头转向,忘了要说的话,只是微微摇头挣扎,眼睛里的泪水不住的流。
吉野北人没有停下抽送,一次次地把藤原树往高潮送,他的胳膊都是看起来触目惊心的红痕,但显然藤原树还是留了力,没有抓出血的。
藤原树有些意识模糊了,不太知晓他们的身份,所在的时间和地点,只是觉得自己像一只被迫承欢的母猫。
“不…不要…,求求你。”藤原树被操得没什么力气了,又一直被吊在高潮的边缘几近崩溃,“让…让我射……”
“嗯?不要让你射吗?”吉野北人见他这副样子恨不得把他做晕过去才好,但总归还是有点心疼的,看藤原树快哭了。他才加快了速度,喘息也略加粗重,伏在藤原树耳边吐息,“和我一起。”
吉野北人最后用大拇指摩挲了两下藤原树的铃口,一股股白色的精液溢在他的手上。吉野北人能够感觉到藤原树那里的穴肉一阵阵地绞紧,便也没有忍着泄在了里面。
吉野北人恶趣味地故意不和藤原树对视,去看他穴口一张一合不断溜出的白浊,还用手指抹在他大腿内侧。
藤原树知羞,但又没回过神来,满脸还是高潮后的情欲,下意识地不想让人看见他爽成这样,欲盖弥彰的伸手盖住了眼,迷迷糊糊累得就要睡过去。
吉野北人笑着俯身拿开他的手,在吻他之前说到:“我是谁?”
“吉野北人。”是含糊又坚定的全名。
是算不上温柔但很缠绵的吻。